洛小奇3313

【明日方舟】一部关于锻造与存在的烂片(百合/年熔)

Written by Lorch Plasma

“小炎熔,想不想学锻造?”

有着一头红色挑染白发的炎国女人突然说出邀请的话语时,坐在她对面的炎熔正在一边哈气,一边试图将嘴里又辣又烫的千叶豆腐咽进肚子里。

“唔唔?”从声调来判断,她把年那句话的最后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锻造,这可是唯一师从世界一流铸剑师的机会哦。”年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学,我的日程表太满了,没工夫捣鼓这种费时费力的事情。”被辣得满头大汗的炎熔终于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不来手工。”滚烫的豆腐从食道一路坠进了胃袋,她有点拿不准自己的肠胃会不会因此遭殃。

“哎呀,有锻造宗师一对一指导,哪有学不会的道理。”年从锅里捞起一根煮过了火候的宽粉,只听啪嗒一声,从中间断成两节的粉皮再度消失在了沸腾的红油汤底里,“而且,小炎熔你这么在乎形象,战斗服肯定越多越好吧?如果能掌握锻造这门手艺,还能根据服装的风格打造合适的武器,妥妥的有利无弊。”拿着筷子搅了半天,她终究还是没将那根断成两半后销声匿迹的宽粉捞进自己碗里。

“都过去多久了,还当我是小屁孩……”炎熔冷哼一声,“你真能教会我?”

“教不会的话,我把‘年’字倒过来写。”年拿着喝了一半的麦芽酒仰起头来,咕嘟咕嘟地猛灌一气,“我可不常打包票哦。”

“可疑……”萨卡兹少女盯着桌子对面那张因酒精发红的脸看了一会。透过锅里冒出的腾腾雾气,年贱兮兮的笑容有些模糊,“为什么突然要教我这个?”

“理由啊……我想想怎么编。”年抬起头来,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上积满灰尘的灯罩。半晌,她将视线转回了面前的锅里,“小炎熔用的匕首是我打造的对吧?万一哪天我死了,那把匕首可是会消失的哦。”

“老妖怪死掉……感觉是很遥远的事啊。”摆在火锅周围的菜几乎已经涮完了。炎熔伸手调低电磁炉的温度,将筷子伸进锅里捞了半天,总算找到一颗沉在锅底的肉丸,“岛上不也有其他工匠吗?比起让我一个研究天灾和源石的术师从零学起,他们能把你的技术更好地保存下来……”

“哎呀,我就是想教你嘛。比起那些脑壳里只有榔头和铁砧的死脑筋,肯定是小炎熔你更能理解锻造这门学问的意义……”年打断了炎熔的话。几罐麦芽酒下肚,她有点醉了。

“……你是算准我不会拒绝才这么说的吧。”

“哎嘿。”年吐了吐舌头,“收摊?锅我来洗。”

“省省吧,你能老实待着就谢天谢地了。”炎熔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桌上散乱的盘子——年之前借着酒劲把高压锅改造成长刀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把刀直到现在还横在食堂厨房的厨具架上。

“哎呀,真可靠……我果然没看错呀。”借着雾气的掩护,醉醺醺的老妖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近了炎熔垂下来的脑袋,在她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就当这是学费喽。”

“别拿我的脸擦嘴!”如果不是两只手才能端住锅,炎熔肯定会对着那油光发亮的脑门狠狠地来一下。

“哈哈哈……从明天开始,腾出下午的时间学习锻造?”起身走了不到两步,摇摇晃晃的年一个踉跄栽倒在床上,“反正小炎熔你这两个星期的训练也没什么进展吧,刚好舒展舒展筋骨,换换脑子。”

“后面那句不说也可以。”

进入盥洗室,将浮满红油的汤底一股脑倒进水槽。端着洗得锃亮的铁锅回到房间时,躺在床上的年已经鼾声如雷了。

不知是不是喝得比往常还多的缘故,她睡得很死。散开的雪白长发杂乱地铺在床上,仿佛脱了色的海藻。口水顺着没擦干净的嘴角流下,标致美丽的面容配上缺根筋的形象,作为年长者的威严瞬间毁得荡然无存。

“你倒是无忧无虑。”炎熔在床边俯下身,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年的鼻尖上,“别做那种听着就没谱的假设啊……老妖怪。”

麦芽酒的气味飘散在比起平常略显潮湿的空气中。


工作室不算狭窄。半封闭空间里滚烫的空气吸进口鼻,却干燥得呛人。除了熔炉缝隙中不时伸出的暗红火舌以外,这里唯一的光源想必就是年那燃烧的尾巴尖了。

虽然知道烧红的炉心能达到一千四百摄氏度,但当这串令人没什么实感的数字化作能够亲身体会的热量时,炎熔才切实感受到它的威力。如果不是双手都被随时可能用到的长钳和铁锤占据,她真想赶紧摘下那条吸满汗水的面纱,顺带着狠狠敲一下自己的脑袋。

虽然依旧气定神闲地抱着双臂,白发女人的神情却比以往更加严肃。年工作的时候一丝不苟,和平常那个懒散的家伙判若两人——虽然早就听工程部的同事们说过,但处于认真状态下的她,炎熔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最后一轮塑形!”听到年的指令,炎熔赶紧将剑胚从炉中取了出来。发出橙色光芒的条状钢铁已经初步具备长剑的形状——这是二人在工作室里忙活一下午的成果。

炎熔抡起长柄锤,砸向铁砧上的剑胚。明亮的火花随着冲击四散飞溅,在照亮整个房间的下一刻如从未存在过般消逝。尽管依旧戴着那块面纱,她今天的服装倒是很轻薄。这种时候,裸露小腹和双臂周围肆意流淌的汗水反而成了防止烫伤最好的保护措施。

“好了,淬火!”

哧——

不再那么明亮却依旧发红的剑胚被送进了灌满冷却液的水槽中,蒸腾的云雾随即充满了周围的空气,在灼烧感下备受折磨的肺叶吸到了难得的水汽,似乎也没之前那么难熬了。

“呼——”炎熔迫不及待地将像块膏药一样贴在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胡乱抹了抹脸。

“补充点水分?”一只塑料瓶的瓶底戳在了炎熔脸上。年依旧像平常那样穿着抹胸和热裤,进房间时也没有拿其他东西……这瓶水是从哪来的呢。

“谢谢。”懒得思考了。炎熔接过塑料瓶,拧开瓶盖猛灌一气。

“让我看看。”剑骨已经完成最后的淬火,一池冷却液也拜其所赐变得滚烫。年将手伸进水槽,将尚有余温的剑骨捞出,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不错嘛,谁说你不会动手了?一下午就能打出这么直的剑,我家那个笨妹妹都做不到。”

“毕竟是我。”炎熔一口气将整瓶水喝了个干干净净。她将空瓶子捏扁放在一旁,丝毫没有谦虚一下的意思,“不过,为什么是剑?我还以为会从匕首之类的小物件开始。”

“剑是给你正念用的。”年捏着剑刃,将没有锋芒的那一端递给炎熔,“刃分阴阳两极,人亦有正邪两面。任由恶念滋生固然会毁了一个人,但如果脑袋里没有恶,只有善,人同样会变成一块软趴趴的废铁。”

“哦……”炎熔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扯到这方面,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阴阳共生,二元并行。一把剑,只有两条刃是平行的,锋芒才能汇聚于一点……此谓剑骨。”年拍着手走到工作室的大门旁边,打开了电灯开关,“恭喜你,小炎熔。你入门啦。”

“这还只是入门?”炎熔有点不理解。她以为自己天赋异禀,已经掌握了锻造的要领。

“哎呀,这才哪到哪。”年挥了挥手,“要不,做个实验?”

“实验?”

年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把长剑。与炎熔手中那尚未开锋却寒光闪闪的剑刃不同,这把赤金制成的细剑外表并不起眼,甚至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她将这把剑横举到了面前。

炎熔理解了年的意思。她挤了挤蓄在面纱里的汗水,之后将其缠绕在剑骨的手柄部分。

右手挥舞太久铁锤,已经有些发麻了。她将长剑拿在左手,运足力气,向横在空中的赤金剑刃砍去——

叮!

空灵而尖锐的回音是炎熔手中的剑骨发出的。冲击的余波萦绕在精钢剑刃的尖端,猛烈的震动令她几乎握不稳手中的剑柄。与此相比,那支貌似纤弱的赤金细剑经历了如此猛烈的冲击,却纹丝未动。

“懂了没?”年冲着还在发愣的炎熔咧嘴一笑。

“……为什么?”

“无论是铸刀铸剑还是铸锅碗瓢盆,光有形体远远不够。如果做某件事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做出来的东西没有魂,只有骨,再好看都是花架子。”收起赤金细剑,年用指尖弹了弹炎熔手中的剑刃,“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做其他事情,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挥舞铁锤的,这些看似无足轻重的东西都能影响最后的成果。竭尽全力感悟生活,竭尽全力活着,才能在做什么东西时厚积薄发……锻刀和生活,说白了是同一种东西。”

“同一种东西……”炎熔出神地盯着长剑上自己的倒影。

“哎呀,我是不是太话痨了?”

“是有点。”

“熊孩子。”年胡乱揉了揉炎熔的脑袋,把她硬硬的紫色发丝摸得像鸡窝一样杂乱,“走吧,今天就到这里。不管怎么说,小炎熔学会了怎么挥舞铁锤……这可是件值得吃火锅庆祝的事。”

“昨天不是才吃过吗。”


肉眼可见的扫描线在外凸的曲面屏幕上波动着,关了灯的宿舍房间有种旧时代电影院的氛围。美中不足在于,这种只需要接通电源,不用源石就能驱动的老旧电视机比想象中还要伤眼睛。

“吃爆米花不?”年对着炎熔晃了晃手里的大纸桶。

“……好辣。”捏起一颗爆米花舔舔,炎熔的眉头随即皱了起来,“爆米花都是辣味的?”

“为了避免味觉层次单一,还加了蚝油、孜然和胡椒呢。”

“倒是不难吃。”炎熔将爆米花丢进嘴里,指了指电视机——屏幕上正在播放女主和女配提着源石灯探索水下废墟的画面,“不过说起来,为什么是这个?”

“这可是《深海九十九头恐鱼》的续作啊,在烂土豆留言板上跌破1分的著名哥伦比亚烂片。我想看看比前作多九百个脑袋的怪物究竟有多吓人。”

“脑袋越多越强的设定……”炎熔甩了甩她唯一的脑袋,“不对,为什么要看电影,我不是来学锻刀的吗?”

“昨天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嘛,小炎熔接下来的任务不是一门心思打铁,而是先学会感悟。”年抓起大把爆米花往嘴里塞,弄得沙发上到处都是碎屑,“重要的不是干什么,而是不要什么都不干……抱着对生活的感悟挥动铁锤,它才不会辜负你。”

“是这样吗……呜哇。”本打算仔细琢磨年话语里的深意,电视机上的画面却突然急转直下,两位演员互相拥抱着躺在了满是灰尘的旧沙发上。镜头一灭一明,前一刻还在紧张与压抑气氛中喘不过气的女主们已经衣衫不整地开始了亲密接触。

“这是那个吧?生物在面临死亡威胁时会本能地想要留下后代……我能理解哦。”年连连点头,“啊,露点了。”

“什么玩意……”炎熔不太确定这时该把视线移开还是装作无事发生一样接着看下去,“这不是恐怖片吗?”

“对哦,虽说是恐怖片,为了迎合LGBT群体却加入了大量那种戏……这一部的主要喷点就是这个。”

“你知道还让我看!”

“哎呀,小炎熔你都是大人了,看看也没什么……”年用手势示意炎熔认真看下去,“这可是感悟生活的一部分哦。”

“只是想捉弄我吧。”炎熔翻了翻眼睛。

旧电视的内置音响里积满了灰尘,这令播放出来的声调有些失真。尽管电影画面并没有直接拍到不该出现的东西,各种各样的响动却一点不落地被记录了下来。幸亏罗德岛宿舍的墙壁有着军工级别的隔音能力。

炎熔不知何时调整了坐姿——现在的她将双手放在腿上,身体挺得笔直。

哥伦比亚的电影还真是自由啊……虽然就剧情性而言是部惊为天人的烂片,但……

“呀啊?!”突然,腰间传来的触感令炎熔险些跳了起来。

“怎么啦,小炎熔?”坐在她旁边的年笑得不怀好意,“这才哪到哪啊,吓着了?”

“哈?你觉得这种程度就能吓到我?”萨卡兹少女不甘示弱地瞪了身旁的老妖怪一眼。确实,与自己对这件事的认知相比,电影里的动作尺度要大很多。但不管怎么说……

“没吓到,那就是羡慕?眼睛都看直了哦。”

“我哪有……喂!”不知什么东西突然爬上了炎熔的大腿,吓得她浑身一紧——定睛一看,是年的手指。

“哎哟,痛痛痛——”被一把揪住耳朵的年嚎了起来,咸猪手却舍不得从炎熔的大腿上挪开——不仅如此,她还将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

“痛就别玩了啊!”年脸上的表情可不是“痛痛痛”的意思,“很恶心的哎,放手!”

“恶心的话,直接把我手拍开就行了呗。”将双手分别按在炎熔两条腿上的年分开十指,揉搓起了她光滑柔顺的腿肉。扒在那里的手力气并不大,只要抓住腕部稍微一拽,就能轻易地从年缺乏分寸的行为中脱离……

但她并没有那么做。

“唔……”差点就因为痒而出声了,炎熔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揪着那对尖耳朵的手劲又加大了几分——她一点都没有要阻止这场恶作剧的意思。

“怎么啦?如果讨厌却不好好拒绝的话,说不定会发生更过分的事哟?”嬉皮笑脸的年将脑袋一点点凑了过来。房间里并没有稳定的光源,淡紫色的明亮双眼随着电视屏幕上播放的画面忽明忽暗,蜥蜴般的细长瞳孔亦被浓密修长的睫毛挡住了大半……炎熔并不能通过那双上挑的美丽眼睛读懂年做这些时,怀着怎样的心情。

但被做这些事时自己的心情如何,她十分清楚。

“少揣测我的心思……”脸离得实在是太近了。炎熔转过头去,不看那双令人揣摩不透的眼睛,“讨厌的话,一开始就不会来了。”

“这样啊……”炎国女人的嘴角不露痕迹地勾了勾,“小色鬼。”

“是谁的错啊。”

对找到彼此嘴唇的位置而言,电视屏幕发出的微光已经足够了。

【蓝P同ID,感谢各位阅读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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